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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到她膝盖下,抬起她一条腿,想有所动作,程迦不小心打了个滑,她身上全是水,瓷砖墙壁太滑,她站不住。
彭野另一只手绕到她另一边膝盖下,把她整个抬起来,摁在墙上。
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,在夹缝中颠簸。她歪头靠在他耳边,含着他的耳垂,嘤咛出声,只限他一人听到。
尼玛在一旁着急地嚷:“七哥,你管管他们!让他们别乱说!”
石头笑道:“你看,老七都不管你了。你就承认吧。”
程迦夹住他的腰,蹿坐到他身上。
胡杨说:“对了七哥,咱们明天去沱沱镇,几点起啊?”
彭野沉了声音,说:“六点。”
他眸子清黑明亮,盯着程迦,她面色潮红,眼睛湿润而迷离,细眉狠狠地蹙着。
隔间里的人一个个洗澡离开,涛子喊了声:“七哥我走了。”
彭野说了声:“好。”
过了一会儿。
彭野深深低下头,蹭了蹭她的脸颊,道:“我感觉你有话要和我说?”
冲凉房里安安静静的。
程迦说:“我明天走。”
程迦回到房间,达瓦还没睡。
程迦爬去上铺,腿有点抽筋发软。
达瓦说:“程迦,你明天就走了?”
“嗯,摄影展要开始准备了。”
“你拍的照片够吗?”
“……够吧。”
“不够你就再来哦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程迦翻了个身,过会儿又翻回来,侧趴在床边。
月色很好,照亮了屋子。
刚才,她在彭野怀里,“走”的音还没发完全,尼玛在外头就着急地喊:“七哥,他们说程迦姐明天就走了。”
她没料到,她提前走,他成了最后知道消息的。
而她下一句“再见”没收住,出了口。
彭野眼里的温柔在一瞬间冰封,两人对视着。
终于,他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程迦心一沉,下意识地抓墙壁,却什么也抓不住。
“好。程迦……”彭野平静得令人害怕,却显然没组织好语言,“你……”
他像一张空白的纸,他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程迦看着他。
“你说,现在,”他食指用力往下指了指,“在这儿,把话说明白了。程迦……你把我当什么?”
程迦垂眸,不能看他的眼睛。
他上前掐住她的脸,“说话!”
“你不是知道吗?”
“我让你亲口说明白了。”他下了力道。
程迦手发软,最终抬起眼,“一夜情。”
他看着她,嘴唇极轻地颤了颤,眼眶红了。
他咬紧牙,程迦以为他下一秒钟会吼出来,可外边走廊上涛子的笑声让他生生咽回去,化作一声扭曲的哽音:“程迦,我以为……我们不是这样。”
“程迦,我以为……我们不是这样。”
他究竟是痛苦,是愤怒,还是揪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松手,程迦不知道。
她心都木了,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?
最终,她却只低声说:“我们出去吧。”
回到属于我们各自的地方,这是最好的。
“我们出去吧。”她说。
彭野松了她的脸,“程迦,你有种,走了就别再回来。我要是去找你,是你孙子。”
他没别的话,甚至没多看她一眼,拿上衣服走人了。
程迦趴在床边好久了,问:“达瓦?”
“嗯?”
“胡杨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他呀,和七哥很像,话不多,但聪明,有想法……”
等达瓦描述完,程迦又问:“涛子呢?”
“涛子啊……”达瓦讲了很久。
“德吉大哥呢?”
“大哥他……”
程迦把队里所有人问了一遍,最后问:“彭野呢?”
“哎?”达瓦说,“尼玛说你们很熟了呀?”
“也不是很熟。”程迦说,“我们交流不多……言语上不多。”
“也是,七哥挺冷的,不怎么爱说话。”
程迦问:“他喜欢吃什么?”
“他啊,不挑,嗯,喜欢吃红烧牛尾,但很少吃得到。”
清白的月光映在程迦眼睛里,她又问:“不喜欢吃什么?”
“听说以前很不喜欢吃土豆,但来这儿后,生活所逼,没办法。”
“他有什么习惯和爱好吗?”
“习惯嘛,每天都得洗澡。在野外,冬天也要跑到河里洗。有时洗完澡还能抓鱼回来。”
程迦淡淡地笑了。